第八部分:淝水决战,谢安北伐 231:翁婿失和起流言,母子恶计参忠良 (第2/2页)
“什么密奏?”
司马道子从大袖子里掏出一叠布纸,呈给孝武帝,道子言:“此乃谢安女婿王国宝的奏疏,陈言岳丈谢安,妄以品德自居,却恶习不改,有欺君之罪。”
孝武帝一听,大吃一惊,看过王国宝奏疏,勃然大怒,孝武帝道:“谢安一把年纪,竟是徒有德行,心如禽兽,辜负了朕的一片厚望。”
司马道子言:“臣弟看来,谢安德行不端,人心难服,不宜为丞相。”
孝武帝道:“此事不可声张,淝水之战,谢安居功至伟,乃肱股之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无需多言。”
孝武帝出于对谢安的钦佩,即便流言四起,也未当真,但孙太后、司马道子、王国宝这一群人,接着造谣。直到二百六十多年后,唐代做《晋史》,记载谢安挟东山妓,方有历代文人骚客,引以为风流韵事笑谈不绝,唯有后世散人朱长孝做判词曰:
色艺酒诗污学郎,大伤博雅绘轻狂。只追泛海艳情事,怎奈东山书墨香。
寡闻朝堂风骨健,独传市井谤言黄。历来放荡等闲辈,千载无聊寻谢娼。
谣言一日甚于一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直至谢安自己也听到挟妓出海之事,
正逢这日入朝,谢安进显阳殿,拜见孝武帝司马曜,奏报商议了几件政事,孝武帝言道:“丞相年迈,整日操劳,可要保重贵体。”
谢安作揖道:“承蒙陛下垂爱,老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政事,不负崇德太后托孤之约。”
“尽心竭力?”孝武帝道:“丞相这把年纪,若整日腰酸背疼,尽心不尽心,也无关紧要。”
一听这话,谢安顿时有些发懵,不知天子用意,谢安问:“老臣愚昧,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孝武帝双手端过来一摞奏章,说道:“丞相自己瞧瞧,这香闻逸事都传成了什么样子?老爱卿情何以堪?”
小太监把一摞奏章,拿了过来,谢安跪坐一侧,一一打开,有署名的,也有匿名的,奏报之事,全是参劾谢安失德无望,挟妓出海,嫖宿丑闻。
谢安看罢,惊得一头冷汗,没想到谣言越传越烈,好似世人皆如。谢安辩解道:“老臣家室单薄,只有原配之妻一人,早年病故,连妾室也不曾纳娶,何来携妓出海之说?”
孝武帝脸色生硬,带有几分冷讽说道:“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普天之下,哪有无缘无故之事,朕自当充耳不闻。”
谢安道:“老臣自当亲查,看看这些传言,从何而起?”
孝武帝挥挥手,说道:“丞相坐镇江东,素以名望立身,查查也好,这些个奏章,就代朕批了吧。”
孝武帝司马曜多少还是对谢安有所器重,没有训责,给谢安一个自己解决的台阶下,让谢安带走了这些奏章。
谢安抱着一摞奏章,满怀怨气的回到尚书房,此时屋里的几位尚书都忙事去了,只有司马道子当值。看着谢安一脸凝重,反复翻阅着这些奏章,司马道子走到近前,轻声问道:“看丞相面色苦楚,满怀沉重,莫非有不悦之事?”
谢安道:“会稽王有所不知,近来不知何故,流言四起,以讹传讹,朝中不少大臣参劾老夫,说我挟妓出海,整日嫖宿,大失德望。真是气煞人也!”
司马道子心中窃喜,假意说道:“啊?真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不如把这些大臣逐个揪住,全部绳之以法。”
谢安道:“古往今来,法不责众,参劾之人多是重臣,出于公心,况且匿名奏疏,也有若干,我若严施法令,只恐越描越黑,嫖宿谣言,反到成真。”
“唉......”司马道子装出一副无奈,说道:“古人云:饱暖思淫欲,人闲生事非。今日看来,果不其然。”
“会稽王有何高见,尽可说来,老夫洗耳恭听。”
道子言:“前几日我请旨北伐,丞相不许,执意修生养民,百姓好养,可满朝文武不好养。官员高居庙堂,养尊处优,闲来无事,便招嫖无度。自己沉溺酒色,又想把丞相也拉下水,本王之见,参劾之人,必是好色之辈!”
“会稽王之意,这些传谣之人,也是闲来无事?”
“正是此意。”道子言:“丞相不妨请旨北伐,丞相功绩越大,陛下自然信服,谣言不攻自破,丞相威德,岂是一群小人能诽谤得了?”
司马道子伶牙俐齿,说话翻云覆雨,信口雌黄,就是想让谢安远离京师,他知道谢安是忠良,宁可冤死也不会谋反,故意窜动谢安离京。
虽然司马道子口蜜腹剑,但是深陷丑闻的谢安更明白,长期溺在谣言之中,不被气死,也要被骂死。谢安沉思片刻,说道:“京师水深,深不可测,为今之计,三十六策,走为上策。”
谢安年过六旬,对司马道子所谓的良言相劝,已经隐隐感到,其中暗藏险恶。再想想司马氏皇族宗亲,有几个省油的灯?不如远离是非地,心中便敲定了离京之事。这便是:
他人招嫖你不嫖,恶语相传造汝谣。众口铄金伤德望,骨销积毁誉名消。
泥潭置己为官苦,赴任离京行路遥。身处显荣如伴虎,位升极品疾风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