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黄巾贼 (第1/2页)
半夜三更,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
客栈老板慌慌张张地叫醒了李家安。
李家安睁眼一看,门外火红一片,在闷烫蒸笼般的热浪中,有东西在燃烧,噼啪作响。
“失火了?”
“年轻人,是黄巾贼来了。那些跟洛阳船做交易的掮客,今晚都住在村里,歹人就瞄上了。”
“真他娘的倒霉!”
“年轻人,你也和他们做过交易吧,那伙人最先瞄上的就是今天留宿的掮客,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了,快从后门
跑吧。”
李家安迅速拿好佩剑,到后门一看,附近已经烧毁,牲口发出异样的叫声,女人们在火焰下哀嚎,四下逃窜。
大地在熊熊烈火下,宛如白昼。
再一看,像夜叉一样的人影挥舞着长矛、长枪、大刀,见到旅客和男村民便杀,见到女村民就脱裤子硬上,描绘出一幅惨不忍睹的地狱图。
如果现在是白天,就能看到,那帮恶鬼人人都在发鬓后边戴着一方黄色头巾,黄巾贼的叫法也是由此而来。
黄颜色,原本是中原王朝最尊贵的颜色,只有皇帝才可以拥有,现在却变成了让老百姓一见就毛骨悚然的恶鬼象
“真是太惨了。”李家安自言自语,“让我赶上这件事,也许是天意,让我替天行道,拯救这些可怜的百姓,杀光那些畜牲。”
李家安一手扶剑,踹开房门,正欲一跃而出,但转念一想:且慢!
黄巾贼不光这里有,他们就像蝗虫一样,在天下四处成群结队,跳梁作乱。单凭自己一把剑,要斩杀眼前这些贼人实在有点难。就算把眼前的贼人都砍了,也救不了天下。只有帮助吕布得到天下,才能救百姓!
想到这些,李家安遮住眼睛,从后门逃遁而去。
他在夜幕中连续奔行,终于来到远离村子的山路上。
“应该没事了吧。”
李家安擦着汗,回头望去,被烧掉的临河村,看上去只是一点比旷野尽头的篝火还要小的火点。
仰望苍穹,跟浮着白虹般星云的宇宙相比,这世间的山岳之大,黄河之长,中原大地之广,毋宁说只是小的可怜的存在。
人类和宇宙相比,真是太渺小了。
“不!不!有了人才有了宇宙苍穹!没有人,宇宙不过是一片空虚。人比宇宙更伟大!”
李家安歇斯底里地朝着苍天怒吼。
李家安感觉周围有人,回头看去却渺无人影,只是在树木的阴影底下,有一座古老的孔庙。
李家安上前,对着庙宇磕头。
“早在七百多年前,孔子生于鲁国,戡正乱世,至今活在天下人心中,拯救天下人的灵魂。孔子证明了人类的伟大。孔子以文立世,主公吕布曾说过要以武救民。当今世道黑暗,任由黄巾恶贼跳梁作乱,只有绝对的武力,才能在大地上建立和平!”
就在李家安心潮澎湃,充满激情说话的时候,庙里有人大声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李家安吃了一惊,刚要跑路,一个汉子踹开庙门,像猎豹一样突然扑来。
“慢着!”
那汉子一把摁住了李家安的后颈。
这时候,另一个大汉从庙里,把孔子的木雕像朝着李家安扔了过来,骂骂咧咧道:“混账!这玩意你也稀罕?他哪里伟大了?”
孔子的木头雕像头颈折断,身首异处,在地上翻滚。
李家安异常惊恐,暗香这下遇到了歹人了。
眼前这两个巨汉,发髻裹着黄巾,身披铁甲,脚上穿着兽皮做的鞋子,腰间挎着佩剑。
不用问,看装扮就知道,是黄巾贼。
“大方,这家伙这么处理?”
揪着李家安后颈的汉子问另一个。
弄坏孔子木雕像的汉子回答道:“看他那个怂样,放开他,要是敢逃跑立刻杀了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跑得了吗?”
说完,悠然坐在地上。
大方、中方、小方,是方术师的称号,代表地位的高低不同。
在黄巾贼中,大方、中方、小方指的是将领官职的高低。
张角三兄弟的称号有着特别,张角称“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
在三大将军之下,就是所谓的大方、中方、小方。
坐在李家安面前的汉子,就是张角手下的一个黄巾贼头目,名叫马元义。
“甘洪。”马元义看手下甘洪担心的样子,便颐指气使道:“把那个家伙押到前面来。对,到我面前来。”
李家安就这样被揪着后颈,拉到马元义跟前。
“乡巴佬!”马元义怒视李家安,道:“你刚刚在孔庙前说的话,是动真格的吗?”
“是的。”
“你刚刚说讨伐黄魔畜牲,黄魔是谁?畜牲又是指什么?”
“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在胡咧咧了?”
“夜里走山路,太寂寞了,为了排解寂寞,我才信口胡说的。”
“你说的可是真话?”
“是的。”
“你要上哪里去?这半夜三更的。”
“回家。”
“你家在哪里?”
“涿郡。”
“这里到涿郡,还有老远的路,天一亮,我们也要去北边的镇子,被你小子这么一闹腾,怕是再也睡不着了。正好我们有行李没法处理。你就挑着我的行李,和我们一起走吧。甘洪,你把行李给这家伙挑着,你拿上我的半月枪。”
“这就上路吗?”
“过了岭子天就该亮了。到那会儿,那帮人也一准干完了今天的买卖,从后面追上咱了。”
“那就边走边留下一些记号吧。”
甘洪在庙墙上写下文字,没走半里地,就在路边的树枝上绑上黄巾。
马元义悠悠然骑在马上,走在前头。
马儿一路向北走着。
鞍山的马元义不时回头向南看去,嘴里嘟哝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帮家伙怎么还没赶上来。”
帮他扛着半月枪,跟着马后的手下甘洪道:“没准儿在哪儿搞错了路吧。反正到了幽州自然会碰面的。”
李家安猜想他们大概在说贼人同伙的事。
“无论如何,假装顺从方为上策,总会有机会逃脱的。”
李家安背着贼人的行李,被夹在马和半月枪中间,默默走着。
一连走了四天,翻过丘陵,渡过河流,穿过平原。
所幸连日无雨。
夏天,万里碧空,没有一丝云彩,麦子细长的穗儿有时甚至淹没了马和人的肩背。
“哈——”
旅途疲倦,马元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甘洪也倦怠地半睡半醒,挪动着双脚。
就在这时,李家安突然被一种冲动攫住:现在就跑!
他几次意欲出手拔剑,但是又感受到马元义强大的武者气息,这至少是迈入二流的武者,万一失败,自己就嗝屁了,考虑到安全问题,李家安最后还是选择隐忍了下来。
“喂,甘洪!”
“怎么了?”
“能吃上饭了,有水喝了,你看那,那边有座庙呢!”
“庙?”甘洪伸长了脖子,“谢天谢地!大方,肯定还有酒呢,听说和尚都爱喝酒。”
最早的佛教寺庙“白马寺”,兴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最开始的和尚都是喝酒吃肉的。
这时节,夜晚天凉,白天却炎热得要把人烤焦,所以一听到有水可以喝,李家安也不由自主踮起脚尖。
远处现出低矮的丘陵。
丘陵环抱着一丛树木和沼泽,沼泽里开满红莲和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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