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流莹仿徨 (第1/2页)
何进幕僚:中军校尉袁绍抱着何进首级,双眼瞪着青琐门,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你们……”。
同是何进部下,吴匡也道:“给我记住咯!”
袁绍怒发倒竖,放火烧开宫门,带着五百精兵,蜂拥而入。
“把十常侍统统杀光!”
“把宦官全部烧死!”
华丽宫殿转眼被袁绍的士兵占领,旋即刮起一阵旋风,卷着火焰、黑烟,夏号和箭鸣。
“你也是!”
“还有你!”
一旦发现像宦官的人便当场处死。十常侍之辈身居深宫,兵卒不能认,就把没有胡子的男人、像优伶一样打扮得女里女气的内官都当做十常侍,不是砍头,就是刺死。
十常侍郭胜也跌跌撞撞逃到两宫翠花门来,被铁弓射得进退不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被咔嚓咔嚓砍成碎片,胳膊和腿被扔给翠花楼大屋脊上的乌鸦,脑袋被踢进西苑的湖中。
天日无光,大地燃烧。
女人居住的后宫哀号响彻云霄,传入地底。
十常侍一伙的赵忠、段珪二人,把新皇帝刘辩、何太后和新帝的弟弟皇子刘协(新帝即位后被封为陈留王)三人从黑烟里救出,打算尽快逃出北宫翡翠门。
这时,一员武将提戈穿甲,骑着嘴里冒泡的悍马奔来。
他就是骁骑校尉曹操,听说宫门兵变,看到大火,飞驰而来。
“且慢,阉贼!拥着皇帝,拉着太后,哪里去!?”
曹操大喝一声,飞身下马。
在此当口,赵忠他们已经驾着新皇帝和陈留王的马车逃之夭夭。
只有何太后被曹操抢下。
然后,曹操又拼命指挥部下,扑灭宫中各处大火,孟德公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何太后,咽了咽口水,道:“天子回来前,还请太后暂时执掌大权。”
另一方面,袁绍正四处派兵,追寻新皇帝和陈留王而去,这两人可是他重要的政治筹码。
洛阳街巷也燃起火来。
民众担心兵乱迅速波及全城,纷纷身背家财,出门逃难,混乱至极。
人群中,赵忠等人的马和载着新帝、陈留王的车辇轧倒逃难老爹,撞飞幼儿,一路颠簸,窜出城门,远远地逃到郊外。
可是,车辇的轮毂坏了,赵忠等人的马匹伤了,一行人不得不在泥泞中徒步而行。
“啊!”皇帝不时赳趄,深深叹息。
回头望去,洛阳的天空,入夜仍是一片通红。
“再忍忍。”
赵忠等人半步也不打算让皇帝离开,因为拥有皇帝是他们的强势。
草原的尽头,可以看到北邙山。
夜漆黑。大概已近三更。
一队人马追来。赵忠感到绝望,直觉告诉他,追兵到了。
“没救啦!”
赵忠万念俱灰,叫喊着投河自尽。
皇帝与陈留王在河岸草丛中互相紧抱,竖起耳朵听着渐行渐近的兵马。
河南掾史闵贡率兵马迅速渡河,骤雨般飞驰而去。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草从中的皇帝和陈留王,转眼消逝在黑暗之中。
“啊哧……啊哧……”皇帝在草丛里发出抽泣的声音。
陈留王用相对坚强的声音道:“啊,皇兄觉得饿了吧。我也是,一大早开始就滴水未进,又在不熟悉的路上拼命奔走,一想起来,全身就一个劲儿发抖呢。”
他安慰着哥哥。
“不过,就这样待在河边的草丛中,没法等到天亮。尤其是夜露很要命,会打到你身上的……能走多远就尽量走多远吧。说不定哪儿就有民家。”
“……”皇帝轻轻点头。
二人把袖摆结在一起,道:“别走丢了。”说着,摸着黑走起来。
荆棘、野枣,尽是些刺儿,直扎脚。
皇帝、陈留王都是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还有如此世间,连活着的心情也已烟消云散。
“啊,萤火虫……”陈留王叫道。
一大群萤火虫在风中结团,从眼前嗡嗡飞过,萤光让他们坚强起来。
天空泛出鱼肚白。
已经走不动了,皇帝一个踉跄摔倒,再也爬不起来。陈留王也“啊”的一声瘫坐在地。
他们昏昏沉沉,好大一阵儿不省人事。这时,有人叫醒他们。
“打哪儿来啊?”有人问道。
环顾四周,附近有一座旧庄院的土墙,可能是那里的主人。
“你们到底是谁的孩子?”那人叮问。
陈留王还能发出点像样的声音,指着皇帝道:“他是刚登基的大汉天子,皇帝陛下。因为十常侍之乱遁出宫门,侍臣四散,我陪着陛下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
主人大惊,圆睁大眼,道:“那你呢?”
“我是陈留王。”
“啊呀,是真的吗?”
主人惊慌地扶起皇帝,迎入庄院,这是一座老旧的乡下宅子。
“自我介绍晚了。我是伺候前朝的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为十常侍之徒太过压贤容邪,暴政让人掩目,我便厌倦做官,隐居山野了。”
主人郑重行礼。
当天黎明时分,段珪扔下投河而死的赵忠,一个人在野外逃迷了路,途中被闵贡的队伍发现。问他天子行踪,他竟回答不知。
闵贡骂道:“这个不忠的家伙!”
骑在马上抡起一刀,把他斩了。然后将段珪的首级绑在马鞍上、转向兵卒道:“不管怎样,皇上到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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