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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针 盲绣

第一三二针 盲绣 (第2/2页)
  
  杨燕武忙大喜问:“哪里不对!”
  
  徐博古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脸喜色变成一脸猪肝恼:“这针线走得如此沉着冷静……摸这针线,真如同无人处听高山流水、深夜里观九天星河,若不是闭上了眼睛、心中全无挂碍,这境界如何绣得出来!”
  
  梁太元再次接过,看了后也是赞叹:“此牌绣无论针线还是构图,都是完美无缺!高师傅的盲绣能做到这个地步,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只有梁惠师幽幽望了过去,冷冷道:“原来你还留了这一手!”
  
  高眉娘垂下眼睑,不应亦不答。
  
  其实她当初教学时她并未留手,这手“盲绣”是她在深圳时练成的。那几年她身处极度艰难之中,夜里常常失眠,她是个绣痴,极度孤独状态下要去打发这漫漫长夜,自然而然便去刺绣,正如学诗的人会去磨句、学书的人会去练字一般。
  
  只是一来灯油于当时的她来说不便宜,二来灯下刺绣伤眼,长期如此乃是大忌,高眉娘又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不是要赶工,便摸黑绣了起来,久而久之,竟在无意中练成了“盲绣”,因是分别之后才练成,所以无论是梁惠师、黄娘还是陈子艳,都不曾获传。
  
  高眉娘对刺绣针线本来就有超乎寻常的触感,这盲绣练成之后,一旦全神贯注起来,刺绣的质量与速度都直追开眼之时,甚至因暗黑之中心境极静,其针线更别有一番难以言传的韵味,当然也跟双手绣一样,如果要全力施展太耗心神,因此平常并不使用。
  
  经过鉴准之后,这幅绣便无疑议,而这张牌便是有效的!
  
  “尊空文”上桌之后,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凰浦这里,聚焦在了高眉娘身上。
  
  暂停了的斗绣重新开始后,高眉娘再次闭上眼睛,双手伸入桌布之下,没人看得见她在里面是怎么运针的,却都,暗中看到了。
  
  莫庄主叫道:“快点!大家快点!不要再让他得手了!”
  
  黄谋冷笑:“现在知道着急了?然而还着什么急!大牌都已经绣出来了,还着个鸟急!”
  
  莫庄主一听,转忧为喜道:“也对,也对!”随即笑道:“就算接下来,那又如何!他已经连输了四轮,便是这一局让他翻盘,他仍然输定了!”
  
  众人一听,都觉有理,闲家这边便都松了一口气。
  
  陈子艳冷冷道:“也是难为她了,为争这口气闭着眼睛绣,积了八炷香才绣出这张牌来,可惜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恨姓莫的自私自利临场乱局,否则的话,上一轮我们出了尊万万,她苦心积虑绣出的这张牌也是废牌了!”
  
  梁惠师忽然嗤的一笑:“谁知道她在布底下做什么呢,说不定还有别的牌没拿出来呢。”
  
  陈子艳愕然,就见梁惠师抬头朝黄谋看去,两人目光一接,同时冷笑,陈子艳暗觉不妙,只是以她的智谋水准,实在看不透这里面的玄虚。
  
  快香转眼就过,就在第九炷香即将燃尽之际,高眉娘忽然双臂一垂,只见她全身仿佛虚托,全身似都被汗水给润过一般,对着林小云李绣奴点了点头,脸色都苍白了。
  
  林叔夜透过孔洞看见,慌忙道:“快给姑姑递杯水!”
  
  高眉娘却摇头:“不必了!”将一幅绣递给了林小云。她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下台去,袁莞师等急忙迎了过来,高眉娘走没几步,便栽倒在了黄娘怀中。
  
  她下台之时梁惠师也忍不住看了过来,眼中又是嫉恨、又是关切,陈子艳瞧在眼中,冷哼道:“原来你对她的不伦之心还没死透!只可惜,这一次她便是拼了性命,也扭转不了乾坤了!便是为这场斗绣给累死了也是白死!”
  
  梁惠师冷着脸回过头来,冷笑着:“是么?”
  
  便在这时,林叔夜不等快香燃尽,打出了凰浦最后一张牌:“尊九万!”
  
  全场又皆哗然,不过这一声比先前小了许多。众人没想到这九炷香时间,高眉娘凭一人之力盲绣,竟能同时攒出这两张大牌来!
  
  陈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来:“也难为你们了!这一局算是给你们翻了盘,只可惜仍然影响不了大局。”
  
  东北西三方自然同时灭牌。
  
  林叔夜更不言语,丢了一张空白绣地作灭牌论,而后便急急下台去看高眉娘了,眼看高眉娘双目紧闭,这时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带领凰浦众人回赶,好让高眉娘尽快得到休息。
  
  城墙之上,秦德威道:“难得,也是难得!凰浦这一战虽然输了,但这牌打得好,这绣也绣得好,有始有终,临败不馁,不错不错。”
  
  珠帘之后,霍绾儿道:“秦公也觉得凰浦不错,对吧。”
  
  秦德威一笑,旁边梁太元却忽然道:“公公,凰浦赢了的。”
  
  秦德威一怔:“什么?”
  
  梁太元低声道:“凰浦赢了。”
  
  秦德威有些愕然:“这一局赢了?”
  
  “不是这一局赢了。”梁太元叹道:“是第三关,凰浦赢了。”
  
  秦德威再次愕然,还是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梁晋已经算好了输赢吊注,唱道:“广潮斗绣第三关,第六场:庄家南风位(凰浦)四张上桌(得1吊)、东风位(茂源)一张上桌(赤脚负1吊)、北风位(康祥)无牌上桌(赤脚负1吊),西风位泰奇五张上桌(得1吊)。
  
  “按斗绣马吊规矩,庄闲结算,庄家吊数乘以三减去闲家吊数相加,庄家赢4吊,闲家亏4吊。
  
  “一吊2注,本局庄家胜,庄家凰浦绣庄赢得8注……”
  
  秦德威失笑:“这么一算,不跟第一局一样了……”
  
  然而他的笑容忽然僵硬,因为接下来梁晋竟然唱道:“本局南风位形成色样,尊九万贯、尊空文、尊九索以及二十万,是为三赏一趣,谓之‘巧四赏’,马吊规矩,一家形成色样,三家都要出注,此之谓贺……”
  
  在场之人听出问题者已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就听梁晋继续道:“巧四赏之贺数,一家出12注,共计36注。马吊规矩,巧四赏中有美人趣组成,则每家另贺5注,共计15注。
  
  “综上,本局凰浦共得59注……”
  
  全场再次大哗!
  
  后面梁晋还在计算,但已经没人听他的了,之前五局没有形成色样,每一局的输赢都是个位数,这次凰浦形成了色样,一下子干到59注,所有人粗略一想便都知道,前面几场,也不如凰浦这一场得注多!
  
  马吊的魅力在这一刻便显现了出来,而场面也瞬间混乱!
  
  陈老夫人颤巍巍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子艳忽然想起这一局斗绣开始之前,茂源曾经加注了四个绣坊!一念及此更是面无血色。
  
  忽然就见梁惠师走出台去,对着台上的陈老夫人万福:“老夫人,当初你我约定,如果输了,妾身净身离庄以谢罪,今日不幸输了,自当履约,梁惠师拜别。”
  
  众人见又出了这个变故,更是惊骇。这里头李源师的震骇更在旁人之上:“听说日前庆师被驱逐,刚刚又才输了四个绣坊,如今惠师再走,那茂源怕不是要散架了?!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广泰奇的莫庄主本来还沉浸在凰浦转败为胜的震惊之中,见状慌忙溜下来道:“惠师!惠师!你会来我们泰奇的吧?昨晚咱们可都说好了的!”
  
  梁惠师淡淡一笑:“我昨晚说的是,离开茂源之后,我会考虑泰奇的。”
  
  高台之上,黄谋哈哈大笑:“我说老莫你刚才怎么狂了起来,敢跟我潮康祥叫板,原来底气是在这里!”
  
  莫庄主怒道:“陈子峰能挖我的徐氏姐妹,我就挖不得他的梁惠师么!”
  
  黄谋笑道:“只可惜,同样的话惠师也跟我说过,她说也会考虑我们潮康祥的呢。”
  
  “这……你……你……你们!”
  
  梁惠师轻轻一笑,向莫庄主也福了一福,转身离去了。
  
  莫庄主只是盛怒,而此时有一人之盛怒更在他之上!
  
  陈老夫人看见黄谋笑得那么开心,盛怒之余更是感到惊悚:他为什么笑得出来?他为什么笑得出来!
  
  是啊,潮康祥也输了啊!按照刚才的加注,他输的并不比广茂源少多少啊!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连她都察觉出了问题,秦德威这种在宫廷斗争中翻滚出来的权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只是马吊不熟、刺绣不精,论到权谋在场也不见得有第二个人能胜得过他!这时心中念头如电数转,对着珠帘冷笑道:“好绾儿啊!你们布的好局!竟把咱家也给圈进去了!”
  
  他只觉自己受了愚弄,更不听旁人解释,怒哼一声,拂袖走了。
  
  高台之上,陈老夫人看看梁惠师逐渐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黄谋裂开了嘴巴的大笑,忽觉得天旋地转,口中惨然吐了几个字:“峰儿……峰儿……”竟在众人惊呼声中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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