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陆鹤鸣三问!贼人身份揭晓!(二合一) (第2/2页)
周常眉头紧锁,脸上仍旧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感,嘴紧紧地抿着,难掩暴躁羞恼。
他拱手道:“宿国公,下官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拼了这条命才活下来,才有了如今的日子,结果今日,却无缘无故被宿国公当成犯人带来,而且宿国公还让一个杀良冒功的死刑犯审问下官,敢问宿国公,我大唐就是这般对待有功之人吗?”
因程咬金不知道周常是不是就是真正的杀良冒功贼人中的一员,所以被周常这样质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如果周常是被冤枉的,他确实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如果周常不是冤枉的,那他若是表达了歉意,以后被长孙无忌那些家伙知道,不得笑掉大牙?
比起周常的暴躁恼怒,韩寺的反应要温和一些。
他说道:“在宿国公手下多年,下官知晓宿国公的品性,宿国公绝不会无端冤枉我等!而且还有卢刺史坐镇,卢刺史为官公正,出身名门,定不会做那冤枉他人之事,虽不知为何你们会让已经定罪的陆校尉问询我等,但下官仍会听从吩咐,绝无隐瞒。”
虽然都是从行伍走出去的武夫,可两人因官职所在之地不同,因自身性格不同,面对同样的事,有着明显不同的反应。
但无一例外,都对已经通报结案,定为死刑的陆鹤鸣审问他们,有着意见。
卢成见两个嫌疑人,都对陆鹤鸣有着明显的质疑,不由看向陆鹤鸣,想知道这种情况下,这个特殊的武夫,会如何应对。
强力镇压,还是耐心解释?
然后,他就见陆鹤鸣面对两人的质疑,既没有羞恼不满,也没有紧张的连忙解释,而是仿佛没有感受到两人的质疑一般,直接开门见山,淡淡道:“我有三个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完,若能走,可不用管我们,直接转身走便是!但若有所隐瞒,或者被我点出问题,那就别走了,这辈子估计也走不了了。”
听着陆鹤鸣的这淡淡的话,周常与韩寺两人神色都不由微变。
他们终于是意识到,程咬金刚刚的话,不是在给陆鹤鸣脸上贴金,而是陆鹤鸣真的有掌控一切的权力。
便是此地真正的主人卢成,都对陆鹤鸣的话点头赞同。
为何?
为何一个已经结案,被定了死罪的死刑犯,会有这般特殊待遇?
他们并不知道陆鹤鸣身上发生的一切,只知道他们会被叫来,都是陆鹤鸣的缘故,所以现在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陆鹤鸣没给他们太多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口:“开始吧!第一个问题,重新描述一下你们在元月十七当日,遭遇突厥人,与突厥人战斗的情况。”
“元月十七?”听到这个时间,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陆鹤鸣道:“是不知道元月十七是哪一天,还是意外我为何问询这一天?”
周常对陆鹤鸣明显感到不喜,他冷声道:“当然是不记得,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怎么会记得哪一天是元月十七?”
韩寺虽也对陆鹤鸣不满,但态度还是好许多:“我也一样。”
陆鹤鸣明显早有预料,听到他们的话,直接从怀中取出功劳簿,打开元月十七那一页,道:“杀敌二十七人,还有袍泽身死,在战争前期,这种事并不算常见,想来你们应该能回忆起来。”
听着陆鹤鸣的话,两人仔细看了一遍功劳簿的记载,周常皱了皱眉:“原来是这一天。”
韩寺也点着头:“我也想起来了。”
“那就说说吧。”陆鹤鸣双眼认真盯着两人,不放过两人任何的细微动作和微表情与微反应。
“当时我们刚交接完,巡逻走了没有十里,就遇到了这些溃逃进入云州的突厥人……”
袍泽的死,对周常来说,记忆十分深刻,所以他描述的也很是详细,差不多半刻钟,才结束。
陆鹤鸣看了一眼功劳簿上的简单记载,微微颔首,他又看向韩寺:“韩县尉呢?”
韩寺叹息一声,道:“其实当晚我们可以一个人也不死的,结果因为乌云笼罩,没有月光,天色漆黑,所以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峭壁上有多少个突厥人,这些突厥人又从哪些地方往上攀爬,这才导致我们没有及时发现所有爬上来的敌人,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
韩寺的语气充满着怅然,他们当时真的占据极大的优势,未曾想,还是有一个袍泽因此而死。
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也很大,所以他的记忆同样很深刻,也说了差不多半刻钟,才结束。
听完了两人的讲述后,程咬金与房遗直对视了一眼,旋即皆点了点头。
两人的讲述,与功劳簿上的内容完全对应的上,至少他们,没有听出谁有问题。
房遗直看向陆鹤鸣,想知道更加敏锐聪慧的陆鹤鸣,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但陆鹤鸣表情一直都没有变化,听完了他们的回答后,紧接着就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在你们立下功劳后,到我们随大军开拨之前,你们什,可曾离开过军营?”
周常道:“怎样的离开?是因为有个人私事,单独离开,还是执行任务离开?”
“都可以。”
周常道:“我们第二日又执行了巡逻任务,从辰时开始,到戌时结束。”
陆鹤鸣在心中转换了下后世时间,又看向韩寺。
便听韩寺道:“当晚解决了那些要突袭的突厥人后,我们就返回了军营禀报情况,因我们之前已经连续七日执行任务,这次又有人员伤亡,所以给了我们一日的休整时间,后来大军开拨,就直接随大军离开了。”
听着周常与韩寺的话,房遗直低声向程咬金问道:“是这样吗?”
程咬金皱眉摇了摇头:“一个什的安排,岂需要俺亲自处理?”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两人话语的真假。
但此事只需要找到当时的其他人员,就能验证,所以他们应该不至于在这种轻易能验证的事情上说谎。
“最后一个问题。”
陆鹤鸣仍是没有丝毫停顿,听他们回答完第二个问题后,紧接着第三个问题就问了出来。
“你们与你们当时的什长,是什么关系?”
“与什长的关系?”
周常皱起了眉头,道:“这是什么问题?”
陆鹤鸣平静道:“你只需要回答就可以。”
周常对陆鹤鸣的语气很是不满,但还是强忍心中不悦,道:“同乡,我们整个什的人,都来自同一个故乡。”
陆鹤鸣又看向韩寺。
韩寺道:“我们也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不过我和什长是亲戚,他是我的堂兄,我之所以会参军,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你和他是堂兄弟啊。”
陆鹤鸣的语气,到了此刻,终于有了变化。
只见他轻轻一笑,缓缓道:“怪不得,其他人都死了,却唯独把你留了下来,若是堂兄弟,也就能理解了。”
“什么!?”
陆鹤鸣这一句话,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脾气暴躁的周常,一脸茫然:“你说什么呢!?”
陆鹤鸣瞥了一眼符合所有人刻板印象的暴躁武夫,淡淡道:“你现在自由了,若想离开,现在就可以离开。”
“但是你……”
他看向韩寺,缓缓道:“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