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0章好,很好,非常好! (第1/2页)
长枪和战刀的撞击,闪耀着火星。
人影在混乱和杀戮之间,或是站立,或是倒下。
胡敏自诩还是有一些武勇的,但是他碰上了许褚。
兵甲精致的骠骑兵卒散开了一条线,拦住了胡敏前往援救渡口营寨的道路。
这些骠骑兵卒原本就是训练出色,再经过了血和火的淬炼,即便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号令指挥,也能在这起伏不定,高低落差的沟壑地区,对于胡敏等曹军援军,形成了压制的效用。
许褚在阵线当中,每一次的突击,就像是大猩猩,既拥有强横的力量,也拥有灵活的速度。曹军兵卒对上许褚,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无人可挡。
胡敏从一侧冲出,长枪直取许褚,『杀!』
许褚精神一振,大喝,『来的好!』
战意弥漫而开。
没有什么光电特效,更没有什么霹雳声响,战刀和长枪之间的交接短促且凶残。
不好看,但是要命。
两人骤然碰撞在一起,然后就是胡敏急退。
就像是许褚是一块岩石,胡敏是一片海浪一样。
两人之间洒落的鲜血,就是双方碰撞之后的代价。
两名曹军兵卒似乎察觉到胡敏受伤了,本能的挡在了胡敏面前。
许褚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腰间的一侧。
那边有一块甲片崩落。
周边是厮杀与惨呼的声音。
许褚抖了抖战刀上的鲜血,『身手不错!某知壮士勇烈……我主骠骑,求才若渴,今日壮士若是愿意投降……我可以做主,这些兵卒,皆可活命!』
黄土沟壑上下,有人嚎叫,有人死去。
胡敏迟疑了。
他的勇气,在中条山大营败退之后就随着那些逃离的兵卒流失了大半,现在又因为身上的伤口而流失了剩下的那些……
许褚看出了胡敏的迟疑,也不特意去压迫,只是用战刀轻轻拍了拍盾牌,示意胡敏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胡敏环顾左右,在相邻的曹军兵卒的眼眸之中看到了恐惧和无奈,『你……你们吃人……』
这回倒是轮到许褚愣了,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们不吃人!』
胡敏将信将疑。
许褚哈哈大笑,『某于此可对天地立誓!关中上下,只吃牛羊,不吃活人!』
许褚停顿了一下,看着胡敏说道,『不像是山东之处,却将活人当成了牛羊!此间投降机会,就此一次!是降是战,一言可定!』
胡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上被许褚砍出来的伤口,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他看了看左右的其他曹军兵卒,发现那些曹军兵卒眼眸当中并无战意,只剩下了哀求和无助……
『呼……』
胡敏手一松,丢下了长枪,『某……愿降!』
周边的曹军兵卒像是松了一口大气般,忙不迭的将手上的刀枪扔到了地上。
胡敏见状,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某知道董昭董公仁逃走的方向!』
……
……
河东之地,血腥且残酷。时时刻刻都有人受伤,有人死亡,但是在颍川许县之中,却依旧享受着安静平和。
大汉的宫殿依旧在阳光照耀之下,金光璀璨。
即便是简配的天子皇宫,依旧还是有一些华美的檐牙雕琢,富丽的金银器玩,有一些看似不怎么起眼,但是需要花心思和花功夫的器物。
就像是在冬日里面的暖炉,毫不起眼,在大殿里面的所有人都不会多看那暖炉一眼,可是它却燃烧着自己腹内的火炭,默默的为所有人提供暖意。
厚重的风帘将寒风挡在了大殿之外,但是大殿之内的气氛似乎也因为隔离了外界的空气流动,而显得有些凝固了起来……
这里,原本是可以决定整个天下局势的场所,现在却只能被动的看着天下的局势的演变。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未确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骠骑军依旧在行动,天子的诏令……
不能说完全没有用,但是确实当下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论及这个问题,刘协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知道是因为大殿之中暖炉的炭火烧得太旺,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在诏令下达的过程当中,刘协多少也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这样的大事,显然不是刘协一个人就可以办的,他只能请了平日里面算是比较亲信的臣子前来商议对策。
比如崔琰的儿子,崔钦。
还有荀旉的儿子,荀运。
都是大姓。
但是也都是小人物。
这或许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必然。
刘协这里,官职给予不了多高,毕竟刘协就算是想要给,也会被尚书令所驳斥,所以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吸引来的自然也就只有这些儿子辈。
自从诏令发出之后,刘协就不止一次的设想,或是幻想过当交战的双方接到了诏令的情景……
千军万马,天使一骑东来。
寒光凛冽的刀枪之中,代表天子的节杖高高举起。
大汉旌旗之下,身穿戎衣的将领军校拜倒在地。
天使宣读诏令的声音,远远的传播而开,所到之处,无不拜服……
然而,这一切的幻想,终究破灭。
斐潜和曹操一样,是大汉的心腹大患的结论,再一次的被证实。
可是这『心腹大患』的确定,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也不是最为紧迫的问题,现在刘协面临的是如果曹操真的一败再败,一退再退,然后他这个天子究竟要如何自处的问题!
『今日之患,并非一日之寒。自中平以来,各地贼乱,北军独木难支,故而上令地方招募兵马,清剿贼寇。此乃时局窘迫之举也,非长久之策。』荀运侃侃而谈,『地方太守刺史,权柄过大,此乃时弊之始也。董贼胁迫天子,忤逆伦常,害社稷蒙羞,于我等为臣者,真乃奇耻大辱是也。如此弊端,如不能除之,灾祸迟早再临。』
荀运敢说,刘协自然敢听,甚至恨不得鼓掌表示喝彩,但是终究还是按耐下来,微微点头表示嘉许,然后问道:『爱卿可有何妙策?』
一旁的崔钦斜眼看了荀运一下。
这家伙还真敢说!
虽然说崔钦自己觉得已经够头铁的了,但是要说这种话,还是要掂量一二……
而且荀运今天是怎么了?
之前都不声不响的,今天怎么就抢先说话了?
崔钦沉默着,事情有了一些变化,他觉得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静观其变。
一旁的荀运,或许是自觉得是高光时刻,脸上也多了些红润之色,抬起头,立起两根手指来,『如今大汉,犹如沉疴,欲行救之,当是扶正驱邪是也。』
刘协又是点头,『这「扶正驱邪」又是如何说法?』
『扶正,乃扶人心之正也。』荀运坦然说道,『大汉立国,以忠孝为本。此乃万世不移之法也,忠臣孝子,宜思仲尼之言,常鉴华元之戒,方可安身立命,报效天子,匡扶社稷是也。孝光武以来,知陇西豪强,常以军乱政,故有削兵,施以文节军略之法。然时延日久,派遣臣工不明关陇之要,贪懒懈怠,方使西羌为乱,终延全国。故而,扶正之道,乃重忠孝是也。心正,方可行正。意一,才有专一。食君之禄,不能不为国分忧,忠孝之本,不能有须臾或忘。』
『故而,扶正,乃辨忠孝是也。今地方之中,多有不明忠孝之辈,只知一地之长,不知天下社稷,如今扶正,乃置忠孝者上,愚昧者下,如此方能使得朝野为之一清,大汉可得顺畅!』
刘协微微有些皱眉。
他要是能办到一纸诏令,便是让谁上就上,让谁下就下,那还在这里费劲讨论做什么?
可是又不好出言打断荀运的高谈阔论,毕竟当下也就这大猫小猫三两只了,只能是勉强从矮子里面挑大个……
恍惚之间,刘协忽然想起了当年他在跟斐潜说起天下是五德轮回的时候,那斐潜脸上挂着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也就和当下他看着荀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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