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2/2页)
“皇、皇叔,你吓死我了。”
被少年称之为皇叔的人年仅十七,是个有着俊俏脸蛋和高挑身材的男生,此时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双眼弯得像月牙,放肆地耻笑着少年。
但少年清楚,皇叔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和他闹着玩。
皇宫冰冷无情,唯有在皇叔面前,少年才能明白什么叫亲情。
“我说,有必要那么害怕皇叔吗?他又不会吃了你。”皇叔悠闲地躺在太子椅上,随手摘下一旁的葡萄往嘴里塞。
皇叔的皇叔,指的是剑圣谢浩俊,作为副皇,司马棣要求他们如此称呼。
少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谢浩俊是五年前入住的皇宫,一直都对他很严格。起初谢浩俊还对他抱有希望,所以他没多少恐惧。但后来,他发现谢浩俊对自己逐渐变得失望,心中便莫名恐惧起来,如今已是闻虎色变的程度——刚才皇叔用的便是谢浩俊的声音。
“其实皇叔为人挺好的。”谈起剑圣,皇叔眼里满是怀念,“就是有些面瘫,不懂事的小孩子才会害怕他。”
“我……的确只是小孩子。”少年本想鼓起勇气反驳,说到一半却是软了下去。
大人们经常会拉他去召开什么作战会议,讨论如何对付另一个皇叔,但他每次都会在会议中睡着……也许他生来便不适合当皇家子孙吧?
看出他的心思,皇叔收敛起笑脸,从椅子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别想那么多,皇位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谁要是敢抢,我司马元吉第一个跟他急!”
他的语气跟街上的混混一样,但少年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却是一片温暖。
也只有皇叔会这样支持他了。
“不说那些了,快要到春节了,想好名字没?”司马元吉恢复慵懒的姿势。
少年脸色微变。
天下人皆知春节是要给他起名,但没人会想到,司马棣的打算是让他给自己起名字。
这本不是难事,但说不出名字的内涵,或是起的名字不合心意,司马棣都会让他去重新修改,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想到好名字。
正在发呆,司马元吉晃了晃他。
“别发呆了,走吧。”
“哦,好……走什么?咦,去哪?”少年一愣。
“到外面散心啊。”司马元吉笑得很灿烂。
“这怎么行?”平时没什么关系,现在临近春节,被皇爷爷发现可就惨了。
“放心,我早有准备。”司马元吉从空间饰物掏出一个傀儡,让其变成少年的模样。“陶万户最新产品,气息相似程度是以前的三倍,它记录了你平时的行动模式,具备基本的应对智能。”
“好先进……真好。”少年其实也不愿整天窝在这个沉闷的王宫里,惊讶之余不由露出几分兴奋。
“所以我们只管到外面玩就好!”司马元吉熟练地忙活起来。
不一会,司马元吉带着自家侍女离开宫殿。
守在宫外的仆人和侍卫有些好奇,不知为什么三皇子殿下偶然会带自家侍女来慈庆宫。来时那个侍女总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但出来时却是神采飞扬,莫非她和皇太孙殿下在里面……众下人浮想联翩,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毕竟这是深宫中为数不多的娱乐。
司马元吉和侍女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轻门熟路地直奔承天门,眼看就要离开——
“三弟,真巧啊。”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如堕冰窟,身体一同变得僵硬无比。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男子,一身御用华服,尽情地彰显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仿佛囊括整个天下;眼波流转间,精光四射,傲视群雄,俨然一名天生的帝王。
二皇子,司马世民!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虽然势头上比他逊色几分,却依旧鹤立鸡群,光彩夺目。
国相之才,房如晦!
才华横溢的两人走在一块,足以让整座皇宫黯然失色,辉煌不再。
“二皇兄那么巧?”司马元吉终究人生经验比较丰富,连忙露出打马虎似的笑脸,摸了摸后脑勺迎上去。
“我们此来是为了和父皇商议国事。”司马世民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侍女一眼,后者吓得低下头去,瑟瑟发抖。
暗骂某人演技太糟,司马元吉表面却摆出一副爽朗的笑容:“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二皇兄了……”
“我们?”司马世民和善一笑,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尊卑有别,你不要太看重那些下人了。”
“我以后会注意的。”司马元吉额间渗出汗水。
不过这是司马世民平时会说的教训话,见司马世民对身旁的侍女没兴趣,司马元吉也就没放在心上,带上侍女匆匆离去。
房如晦走上前,小声道:
“殿下,那个侍女恐怕是……”
“记录下来了吗?”
皇宫内禁止施展隔音结界,两人只能如此交谈,但司马世民没有压低声音的打算。
因为此处的侍卫,有大半都是他的人。
不过他很喜欢房如晦的谨慎恭敬态度。哪怕那个少年是敌人,但此时此刻依旧是皇太孙,是皇室之人。对皇室权威没有一丝敬畏的人,司马世民不会重用,当然,不会为他去践踏权威的人,他会以后再慢慢将其冷落。
“幸不辱命。”
房如晦可不会觉得司马世民心狠手辣,因为这才是一名帝王应有的心性,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不先下手,死的就是你!司马世民富有野心,果决狠辣,能力超凡,是房如晦梦寐以求的明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掌握了民心便掌握了天下,如晦,之后好好散播出去。”
“是!”
这不过是小插曲,司马世民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凭着这件小事就能动摇皇太孙的地位,但不满是可以积少成多的,总有一天会像黄河水那般决堤。
抬头望向正中的宫殿。
“父皇,春节快乐。”
他的眼里没有渴望、羡慕——
只有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