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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我要三万十乌首级(四)【二合一】

408:我要三万十乌首级(四)【二合一】 (第2/2页)
  
  不到一刻钟功夫。
  
  某个营帐被暴怒的文气挤压冲垮。
  
  察觉动静的兵卒赶过来,连主将一行人也被惊动。只看到满面怒容,一副恨不得跟谁拼命架势的虞主簿。陌生少年立在一侧抹泪,褚曜双手拢在袖中旁观。
  
  主将又惊又疑:“这是怎得了?”
  
  很少见虞主簿会动这般大的火气,视线扫过虞紫和褚曜,这俩人都不像是“罪魁祸首”,他只得伸手给虞主簿顺气,口中不断安抚道:“顺顺气,老师且息怒。”
  
  虞主簿铁青着脸,双目圆睁,眼眶布满可怖的血丝,浑身僵硬,终于在众人担心目光下,“哇”得吐出一口腥浊的污血。虞紫担心上前搀扶:“叔爷爷……”
  
  主将听到这个称呼,诧异。
  
  “你是老师族中子孙?”
  
  仔细看,确实有几分相似。
  
  虞主簿缓过气来,脸色不似方才那么乌青难看,拍了拍虞紫的手背。
  
  声音沙哑道:“无妨。”
  
  他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心理准备,对兄长一家的生死不敢抱太大希望,骤然知道结局,心痛但还不至于如此气愤。而虞紫之母,虞美人的遭遇却是他无法忍受的!虞紫亲眼看着生母受苦,她的讲述自然真实、详细且感情充沛,让人闭目一想就能浮现相应画面。
  
  致使虞主簿的血压原地拉满。
  
  兄长后人遭此折辱……
  
  若非罪魁祸首已经挫骨扬灰,虞主簿能将他们尸骨从坟地里刨出来再鞭尸泄愤,气得后槽牙都在打颤。随着情绪过了最高点,理智也一点点回到了他的身体。
  
  他偏首用挑剔目光打量虞紫。
  
  尽管虞紫生父作恶多端令他厌恶,但虞紫毕竟是兄长一支仅有的一点儿血脉,再加上这孩子能明辨是非、孝顺谦恭,并未沾染父系一脉的恶臭,倒是让他另眼相看、颇为欣赏,眼神逐渐柔和,多了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和宽容。他道:“微恒,你做得很好。”
  
  虞紫可不是什么都不懂。
  
  自家主公跟这位新认的叔爷爷立场不一致,自己总该做点什么……
  
  她啜泣道:“不敢居功……若非主公相救孙儿水火,如今焉有命在?”
  
  虞主簿沉了沉脸,长叹。
  
  说不出一句沈棠不好的话。
  
  他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但,私是私,公是公。
  
  即便有虞紫这层关系在,虞主簿也不能倾向沈棠。他缓了缓激荡的情绪,平复紊乱呼吸,像是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主帐。若非脸色略苍白,还真看不出问题。
  
  主将被虞主簿的文气吸引过去,沈棠几个却没有,仍在原地静静等待。
  
  直至双方各自入座。
  
  虞主簿:“沈君此行来意,吾等已知晓,亦钦佩沈君有勇冠三军之势,必不会叫十乌贼子叫嚣猖狂。只是——永固关并非寻常关隘,涉及重大,不可轻易交托。此,还请沈君谅解。”
  
  沈棠周身酒气未散。
  
  呼吸间仍带着浓烈酒味。
  
  神色微冷:“如何谅解?一山不容二虎,这么浅显的道理,诸君难道不懂?陇舞郡,唯有上下齐心才能坚若磐石。可尔等心中存疑、处处防范,我等又如何交托信任?再者,不分青红皂白,扣押陇舞功曹,此事不该给个交代?”
  
  她还惦记这波人扣押虐待褚曜呢。
  
  这口气不撒出来,不爽。
  
  顾池听到心声,眼神怪异地看着褚曜,上下观察——这厮哪像是受虐待了?
  
  虞主簿道:“吾等并未扣押褚功曹,只是故人相逢,留下叙旧而已,无晦可作证。至于您说的‘心中存疑、处处防范’,更是误会。全因沈君奉国主之命来此,而吾等苦王庭久矣,这才误解沈君举止是国主授意。吾等为保永固关不失,不敢掉以轻心,还请沈君谅解。”
  
  这就是个误会,即使真有错,也是沈棠这边举止让他们“应激”了。
  
  褚曜也未出言拆台。
  
  权当是默认“叙旧”一说。
  
  只是,各种缘由,彼此心知肚明。
  
  虞主簿又一次发问:“沈君作为陇舞郡守,自然有权调动永固关兵马,只是——不足六千兵马,能否保证永固关安全无虞?”
  
  永固关有两万多兵马。
  
  但其中七成多是主将私兵。
  
  剩下才是沈棠有权利调动的。
  
  她不慌不忙,道:“六千?难!”
  
  沈棠也不跟着虞主簿的节奏走。
  
  单刀直入:“但,尔等也不会任由永固关落入十乌之手吧?我缺人,你们缺粮草辎重。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直说了吧,什么条件,能让我能指挥两万多兵马守这永固关?”
  
  虞主簿蹙眉。
  
  他本想双方合作即可。
  
  但沈棠这话却不满足于此。
  
  人家目的也仅仅是“守永固关”,并无其他野心,虞主簿也不好借此发作。
  
  面对沈棠这嚣张桀骜的欠打态度,帐下诸将虽有不爽,但人家前不久还跟他们主将打了一场,有来有往,不落下风。再一想人家又是这个年纪,少年人傲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这年纪要是这么能打……
  
  绝对比沈君还傲气。
  
  虞主簿说出此前众人讨论过的内容。
  
  “三万!吾等要三万十乌贼子首级!不论年纪、性别,只要是十乌贼子首级即可!以他们的头颅搭台祭天,祭奠这些年惨死的兄弟!”这话掷地有声,神情坚定。
  
  帐内其他兵将也露出愤慨之色。
  
  让他们彻底折服——
  
  心甘情愿被沈棠驱使,条件就这个。
  
  能,就做。
  
  不能,大家各退一步。
  
  你给粮食,我们守关。
  
  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但——
  
  沈棠是那种会知难而退的人?
  
  她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哂笑道:“三万十乌青壮的头颅?行,自然没问题!”
  
  虞主簿等人愕然。
  
  他们也知条件苛刻,便主动添加了附加条件,降低难度——只要是十乌的头颅,不管男女老少都行——一般而言,搞几个部落就能满足。可若是“青壮头颅”,何其难?
  
  一直沉默的主将开口。
  
  “沈君此言当真?”
  
  沈棠道:“自然是真。诸君可还记得,郑乔那厮为何将我调来此地?”
  
  调至陇舞郡,将用于联姻的王姬平安护送至十乌,这就有很大操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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