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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斗朝黎(十四)【二合一】

700:斗朝黎(十四)【二合一】 (第1/2页)
  
  被褚曜盯上的魏寿打了个大大喷嚏。
  
  他眉头似可达鸭般皱起。一手揪着腮边毛茸茸的胡须,一边死死攥着郑乔给他的调令书。蒋傲的头七刚过,郑乔又空降了一个人取代他。新来的这个倒没有一来就牛气哄哄出关攻打敌人,但对魏寿只守不攻的行为颇有怨言,一看也是个火气旺盛的。
  
  副将劝说魏寿:“蒋傲战死,致使朝黎关吃了次大亏,元气还未缓过来,新来的守将应当不会贸然出击,将军暂且安心。”
  
  要不是朝黎关精兵上次被打伤,估摸着新来的这个也要出兵逞威风,倒是不幸中的大幸。谁知魏寿将东西往桌桉一摔,道:“老子哪里有心情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属官不解:“那将军何故攒眉?”
  
  魏寿长叹一口气道:“我是担心褚亮亮……就是对面褚无晦那个狗东西……我此前中了他的招,大意之下让他带走了夫人。郑乔派遣蒋傲迫使朝黎关出阵,就在他算计之中。更可气的是蒋傲不争气死了,郑乔如何不疑心?这次又下令让我回去……”
  
  属官听明白几分。
  
  “将军是担心国主问罪?”
  
  郑乔这个人隔三差五就发疯,还喜欢杀人,但若是仔细观察,被他杀的人不是空有名声没有实权的儒生名士,嘴巴会哔哔但实力不行,就是本身已经得罪彻底的仇家——即使不杀也不会减轻仇恨,那干脆就杀了。他从来不杀有兵权实权的武胆武者。
  
  即便对方犯了足以砍头的大罪。
  
  至于滥杀无辜、奸淫掳掠、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只要没放在明面上,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被人揭发出来,也是雷声大点雨声小点。说得明白一些,武将没有实质性威胁他的性命,一切都可以宽容对待。颇有点与帐下武将共治庚国的意思。
  
  因此属官不担心魏寿有性命之忧。
  
  魏寿道:“问题不在郑乔身上。”
  
  属官又懵了:“那在谁身上?”
  
  魏寿要被自己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属官气死,屈指敲着桌桉强调:“问题在褚无晦这狗东西身上啊!他娘的,这路数真是越看越眼熟。他当年对付我那个短命的狗义父就是这么干的。如今用到我身上,他绝对还憋着其他的坏……夫人还在他手上啊!”
  
  他眉头比可达鸭皱得还深。
  
  魏寿实在是太了解褚无晦了。
  
  不提防着点,怎么被搞死都不知道。
  
  属官极其小声地滴咕。
  
  “说来说去,将军担心的还是夫人。”
  
  魏寿暴躁地来回踱步:“不然呢?夫人当年就对褚无晦这狗东西一见钟情,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他肩膀有我宽?胸膛有我硬?榻上本事有我强吗?他当年就是个雏儿,就他长头顶的眼光,估摸着现在还寡着。夫人、夫人……我担心他勾引夫人!”
  
  属官心说这不太可能。
  
  褚曜当年要是回应了夫人,哪还有自家将军什么戏?时隔二十多年再来操心,完全没必要。可他也清楚,自家将军脑子里除了一成的脑组织,剩下就是九成的夫人。
  
  “老子心里有些慌……”
  
  属官想起褚曜的风采,心道,假使他是女子,他也更喜欢温文儒雅的褚曜而不是将军:“您这是面对劲敌时的患得患失。”
  
  魏寿的直觉有一定道理。
  
  不过,不是源于他以为的情敌。
  
  沉棠不得不承认,李鹤是个十分出色的说客。他来之前显然做足了功课,查过沉棠的人设。她的人设是什么?名声极好的君子,爱民如子的郡守,悍勇无畏的勇士。
  
  不管是对付人还是说服人,核心是投其所好,另一种说法是捏准软肋。恰如对付恋爱脑要用爱情,对付贪婪者要用权势,对付投机者要用利益。那么,对付沉棠呢?
  
  君子爱惜羽毛。
  
  郡守怜惜庶民。
  
  勇士坚守正义。
  
  李鹤要做的就是将羽毛、庶民、正义与郑乔捆绑,就能轻松瓦解沉棠心理防线。
  
  他率先发难:“敢问沉君一个问题。”
  
  沉棠等着他放屁:“李先生请问。”
  
  “听闻沉君出身草莽,却以十二岁稚龄出仕河尹郡守一职?”李鹤压低了声音,目光注视沉棠。沉棠发现对方有当声音主播的潜质,但当他低沉声线传入耳畔,硬生生让人将他这张略显猥琐的脸看顺眼了。
  
  沉棠点头:“是。”
  
  李鹤闻言便抚掌夸赞沉棠少年英才。
  
  只是——
  
  他感慨酒香也怕巷子深。
  
  即便是那千里马,也需要有识马之才的伯乐,才能被世人所知。千里马如此,人杰亦是如此。奈何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才造就古往今来无数才子郁郁而终。
  
  因此,给予沉棠这匹千里马一展才华机会的伯乐,更不该被其恩将仇报才是啊。
  
  沉棠闻言怒目而视:“混账!”
  
  她想指着李鹤鼻子激情开麦:“你觉得我顺应大义讨伐暴主郑乔是恩将仇报?”
  
  李鹤不惧她的威胁姿态。
  
  不避不让,反而迎着直视她的眼睛,小小的身体充满着大大的勇气,理直气壮。
  
  他激情发言:“李某所言句句属实。据李某所知,国主与沉君并无私仇,甚至在听闻沉君在河尹时期,受天海、上南几地贼子夹击,还特地将您平调至更能施展拳脚的陇舞郡,又有那十乌异族当您磨刀石,如何不算是‘恩’?李某清楚外界对国主多有误解,但这人里头不该有沉君啊。倘若国主不曾欣赏沉君,反而像外界传闻那样与十乌勾结,带头买国,为何又留两万精兵在永固关?”
  
  沉棠一怔,顺着李鹤几个问题思索。
  
  张口道:“我……”
  
  李鹤不给她思索逻辑的时间,径直问道:“于公于私,国主待沉君不薄。您率兵讨伐他,如何称不上‘恩将仇报’?”
  
  君子爱惜名声,哪愿意与这标签捆绑?
  
  沉棠似有些气短,张口说不出辩驳的话。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诚然,郑乔待我是……有些提拔之恩,但他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此前还纵容帐下武将杀戮屠城……罪行累累,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国主?”
  
  李鹤不赞同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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