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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占得杏梁安稳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占得杏梁安稳处 (第2/2页)
  
  弘辩方丈定睛一看,在昏惑灯烛下发现领头的人果然不是妙宝法王,噶举派一行也比上次少了一人,可见妙宝法王仍在山中未曾归来。
  
  但直至灯光遍照,众人才发现领头之人的模样十分怪异,身型也与常人不同。
  
  只见他头戴明黄僧帽的脑袋上满是肿块与异色斑点,嘴唇兀自外翻着,脖颈只因长着硕大瘤子,更是连形状都几乎看不到了,使他的脑袋只能畸形地偏向一边,迈开双足虽然健全,双手指节却如鸡爪一般扭曲着,模样残丑得令人几欲作呕。
  
  “阿弥陀佛,原来是堪布喇嘛,未曾远迎还望赎罪。”
  
  弘辩方丈此时的神情不喜不悲,看着眼前几乎没有人模样的喇嘛,心中满是疑惑,“但如今黑帽法王仍在鸡足山中救人,堪布喇嘛何必如此急不可耐,枉费法王一番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意呢?”
  
  没人能想到今天的始作俑者,会是眼前这个残丑无比、沉默寡言,原本一直侍卫在妙宝法王身边的老喇嘛,更不知道他此番作为到底有何用意。
  
  堪布喇嘛外表有如漆身为厉,声音也像吞炭般嘶哑,带着噶举派喇嘛们占据了法云阁的另一方,盘腿坐下哑声说道。
  
  “大僧此言差矣……”
  
  堪布喇嘛的声音就像是用指甲抓挠树皮,怪异扭曲的身形遍布鼻塌眼陷、面目狰狞、断手断脚、肢体畸残的征茂,让人连直视着都觉得心中恐惧。
  
  “仁波切入山救人是为渡一人,而前来拜取经录是为渡众生,大僧若真的知晓仁波切的善行义举,为何还会自矜于外物,却始终不肯行大善举呢?”
  
  堪布喇嘛此时站起身来,指着悉檀寺一行说道,“大僧既然不愿行善,又何必假惺惺地指责我们前来求法呢?”
  
  喇嘛之中一阵议论,显然他们也是被这个说法所折服而来,平西王府里观察许久的吴之茂更是拍掌叫好起来。
  
  “这位藏地高僧虽然长得丑点,心确是极善的,弘辩方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难不成是在责怪对方身份低微?”
  
  如果是平时的弘辩方丈,此时恐怕已经碍于面子和维护悉檀寺的原则,暂且避退了下来,但如今的弘辩方丈显得心态与往日不同,只见他沉默片刻,竟然率先从位置上坐了下来,转头向对面说道:“阿弥陀佛。堪布喇嘛,我记得妙宝法王曾说过,斗法第二轮的题目由老僧决定,不知还是否有效?”
  
  堪布喇嘛的眉毛稀疏脱落,带着酒醉样的怪异面容,似乎没想到弘辩方丈被挤兑到了这个程度,依旧会选择抢占便宜,只能点头道:“自然有效。”
  
  弘辩方丈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来,点头说道:“那老衲今日就以神通为题,若是堪布喇嘛也能展露出妙宝法王那般的天眼神通,老衲自然会就此认输。”
  
  大净和尚此时终于知道,弘辩方丈为什么要把斗法场地现在法云阁,同时还禁止香客入内旁观了——今天的弘辩方丈简直是不讲武德到了极致,不管是面对平西王府,还是噶举派喇嘛,统统都想方设法地占尽便宜,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他营造多年的高僧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
  
  弘辩方丈出的这个题目不可谓不毒辣,因为噶举派之中唯有法王能修神通,如果人人都有神通傍身,那么佛法岂不是成了笑话,而堪布喇嘛身形畸丑,显然也不会是个宝相庄严的活佛。
  
  “弘辩方丈,这个题目未免也太过无理了,世上怎么会人人都有神通呢?”
  
  吴之茂见状不对赶紧出来拉偏架,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噶举派的喇嘛之中也议论纷纷显得有些不忿,对于悉檀寺这个抗词夺理的题目难以接受,但堪布喇嘛竟然不声不响地笑了出来。
  
  “大僧果然有见地。世上经术变化是虚诳的方法,施法于草木等而诳惑人的眼目,众物本身并没有改变。但是神通却非如此,那是真正得以改变的方法,能使众物真实改变,就如金银得到火则融化,水遇到寒冷则结冰。”
  
  堪布喇嘛用难听的嗓音说道,“物类之理如此,世上之人若是能消除罪孽,得证慧性天然,自然能一如此变化妙用自在。我虽然未能得解脱上法,却久在法王驾旁,未必不能观这方小天地如指掌。”
  
  “待我诵经加持,便为各位展现天眼神通。”
  
  随后堪布喇嘛便盘腿坐下,持大手印开始诵经,用藏文念起《三十五佛忏悔文》,这篇经文因诸佛菩萨的愿力不可思议,念诵他们的名号可以轻而易举地消除罪衍,故而能清净百千万劫以来包括五无间罪在内的所有罪业。
  
  他身后随行的喇嘛也一起念经,颂声逐渐汇成一股洪流响彻法云阁,宛如就地生成了一座坛城,纷纷将身体、语言、灵性的部分,还有内在最清净的这种佛性、光明的部分,彻彻底底融入于其中。
  
  大净和尚闭目听经,就感觉旁边的长老在问自己:“怪哉,他们念的是什么经?”
  
  大净和尚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声说道:“三十五佛忏罢了,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可就在诵经之声落下的那一刻,堪布喇嘛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随即睁开双眼茫然望向四周,仿佛活在一个与众不同的时空里,
  
  “悉檀寺法云阁之事,如今我已了如指掌……”
  
  随后他来到了结跏趺坐的佛陀像边上,双手轻轻摩挲着四周,竟然随手打开了一间满是尘灰的密室,然后指着弘辩方丈说道:“弘辩大僧,二十年前这里曾有人闭关,里面的经书有三层三架,共九十一本,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还有这处,原本摩利支天与大辩才天的位置相反,如果不信可以挪开神像,下面的凹痕足以明证。”
  
  “再看这里,起修之时本有一盆莲瓣树,后面被移至韦驮殿外去了,是又不是?”
  
  随后不等弘辩方丈解答,他就又绕着法云阁佛像走了一圈,随手所指就能说出二十年前这里的摆设与如今的异同,就连灯台书籍的位置都说的有模有样,仿佛在他眼里往日的一切真的历历在目。
  
  堪布喇嘛每说一句,悉檀寺的和尚们便传出阵阵议论,他们眼中的惊讶之色也越来越难以掩藏。
  
  如果不是此人奇丑无比到足以让人过目不忘,悉檀寺上下都一定会认为,堪布喇嘛原本是这法云阁中的沙弥,只有如此才会对这一切如此了如指掌。
  
  “阿弥陀佛,阁下所言不准。”
  
  弘辩方丈冷冰冰地吐出这两个字,似乎堪布喇嘛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清风拂面波澜不惊,悄然就否定了一切。
  
  堪布喇嘛仿佛早已预料,缓缓闭上眼睛,丑陋可怖的面容露出了笑容,随后指着弘辩方丈说道:“大僧既然不愿承认,我自然也无能为力,但是今日平西王府在此,有些事情自然是做不得伪的。”
  
  吴之茂被堪布喇嘛瞧了一眼,瞬间苏醒一般双目放光,图穷匕见般指着他急忙说道:“快说!悉檀寺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只见堪布喇嘛坐回位置上,指着弘辩方丈一行说道:“那自然是悉檀寺勾结反贼的事情,弘辩大僧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刀枪碰撞之音铮然入耳,悉檀寺的和尚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堪布喇嘛会说出这么诛心的话语来,先前弘辩方丈辩解自己是好人,唯有拿刀杀人的才是恶人,如今他们若是和反贼扯上关系,那不论好人坏人都不重要了,平西王府完全可以趁机杀个血流成河。
  
  大净和尚心中更是咯噔一下,惊惧万分地看向了对面的堪布喇嘛,心里瞬间联想到数月前那群神秘出现的僧人,一个个都有舞刀弄剑的痕迹在身,虽然他不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但隐约也能猜到这些人来者不善——莫非是悉檀寺当时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一派胡言,我悉檀寺从未和什么反贼有过关系。”
  
  所有人里,只有弘辩方丈冷静依旧,盘坐在地出言质问,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而堪布喇嘛遥相呼应,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老和尚说道。
  
  “吴总兵,你相不相信眼前这个法号‘大错’的老僧,真身便是前明监察御史、四川巡抚钱邦芑。”
  
  单指如戟锋利异常,堪布喇嘛继续说道,“悉檀寺中不但如此,还有的‘峨眉道人’郑之珖,‘凫庵居士’胡钦华,‘老僧’李之华等寓居,无不都是前明逆贼,总兵派人搜查便是!”
  
  只见平西王府的兵士如狼似虎,瞬间就把悉檀寺中的一名老僧架起,押解到了吴之茂的面前。
  
  而那名老和尚也面色不改地看向吴之茂,用丹徒口音冷冷说道:“背主狗贼,安敢无礼!”
  
  大错和尚被点破身份,已经知道在劫难逃了,他曾在昆明一度出任云南巡抚,认识他的人不计其数,就算当场抵死否认,也逃不过押解昆明指认这一遭。
  
  四川总兵吴之茂眼放寒光,死死盯着弘辩方丈说道,“老和尚!这回你怎么解释!”
  
  “阿弥陀佛,吴总兵有所不知。”
  
  弘辩方丈毫无畏惧地说道:“钱施主几人,乃是由朝廷礼部右侍郎,牧斋先生推介而来,为我鸡足山修志之人,这里还有书信为证,你莫非觉得朝廷的礼部侍郎牧斋先生也是反贼?”
  
  “真有此事?”
  
  见弘辩方丈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封书信,吴之茂反而有些疑惑了,他将信将疑地看向大错和尚,果然发现老僧正毫无惧色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自己手下密探查到这些线索,本以为可以一举制胜了,却没想到弘辩方丈还有这一手。仔细想来,虽然说钱邦芑他们的身份敏感,但他手上也没有对方造反的真凭实据,如果按照当过明朝的官就要捕杀,那半个云南官场就都剩不下来人了。
  
  话再说回来,这帮狗屁文人本来就弯弯绕绕勾结不清,若是贸然杀掉老和尚,反而有可能给吴三桂在前明降臣当中,无故树敌招来横祸。
  
  “哼,吴某分辨不得这么许多,暂先押回王府受审!”
  
  吴之茂沉吟片刻找到了办法,最终是杀是放反正交给平西王爷做主,这样就万无一失功劳也能稳稳的拿到手。
  
  弘辩方丈轻轻拍了拍大错和尚的肩膀,双方眼神交换已经是明白这条命算保住了,无非是路上吃点苦头——吴三桂如今奉旨追杀永历,本就里外不是人,根本不会愿意得罪朝中虎视眈眈的文官集团,否则他也不会想尽办法巴结洪承畴,就为了换个劳什子“平南之策”。
  
  要知道曹操尚且不敢杀祢衡,他吴三桂更不愿意把仅有的名声,全都败坏在这事上面。
  
  “堪布喇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拿不出悉檀寺勾结反贼的证据,今日的斗法可就算你输了。”
  
  弘辩方丈凛然一身地坐回原位,将几欲倾覆的独舟又按了回去,处变不惊的模样几乎让人叹为观止。
  
  堪布喇嘛目瞪口呆,转头看向装作若无其事的吴之茂,很想问问他这些由他透露的事情,为什么会被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但下一刻,堪布喇嘛又露出了隐秘的表情。
  
  “弘辩大僧,你想要的证据我如今拿不出来,今天就算我输了,但你别忘了还有这第三局斗法,如今是该由平西王府出题了,希望大僧能一如今日地逢凶化吉才是。”
  
  弘辩方丈表面上神色如常,内心却已经是波涛万丈,堪布喇嘛这番话,显然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今日乃至于挑明了噶举派和平西王府有勾结,那么这最后一次的斗法,只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堪布喇嘛说的对,吴某向来不学无术,也不知道该出什么题目,唯有一颗忠君爱国的拳拳之心。时间不如就定在明日,咱们猜比看看谁是反贼,输的一方任由对方处置如何?”
  
  说完这些,吴之茂恭恭敬敬地先请平西王妃离开法云阁,态度丝毫不敢有所怠慢,他似乎也知道平西王妃对他的到来有所不满,但仍然不敢表现出丝毫不快。
  
  吴三桂特意派他前来,本就是担心鸡足山的局面失控,故而才把多方搜集的线索、乃至暗线人脉尽皆交到他手里,只为确保悉檀寺与鸡足山能尽在掌握之中。
  
  但这里有几分是为了永镇云贵、又有几分是为了倾国倾城的王妃,吴之茂就实在是算不清楚了,反正这个恶人他得做,这个功劳也必须属于王爷。
  
  随后吴之茂狞笑着转身离开,只留下神色凝重的弘辩方丈,他现在可以无比确定自己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可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悉檀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纵使弘辩方丈可以问心无愧,但悉檀寺无法问心无愧,悉檀寺背后的木家更无法问心无愧,他认认真真地回想着堪布喇嘛方才的表现,似乎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演绎,唯独打开法云阁密室的大门时,对方的眼中显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
  
  只见堪布喇嘛双掌合十深深一礼,经过弘辩方丈的身侧时才放慢脚步,用难听至极的嗓音说道,“弘辩大僧,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也认不出我了。不用想着拖延时间等法王回来了,毕竟妙宝法王是佛是魔,我们自然比你更清楚……”
  
  言毕飘然离开,只剩下明明获胜了的弘辩方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久久不能平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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