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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侠客行(17)(2合1还债)

第十七章 侠客行(17)(2合1还债) (第2/2页)
  
  “如此患得患失,才像个活人。”李枢忽然失笑,气氛倒是松快了不少。
  
  今日被二人无视了许久次的魏道士,此时终于也再度说话:“既然两位龙头已经议定,那就这般做便是……无论如何,我是赞同两位的。”
  
  不错,无论如何,魏道士跟这两位也是有一定共同立场的,这是体制决定的……张李二人对此毫不怀疑。
  
  只能说,小小黜龙帮真的是可笑可笑。
  
  闲话少说,雄伯南的回归极大刺激了黜龙帮众人,使得牛家庄内一时鼎沸,张李两个龙头虽然本质上对举事顾虑重重,但反而不能违背众心,终于决定正式聚义举事。
  
  至于之前传闻中两位龙头因为头领名额而对峙的说法,也随着那些风声放出变得烟消云散。
  
  到了九月十七,附近城池内部分与黜龙帮有勾连的官吏也堂而皇之的抵达了牛家庄,而近在咫尺的濮阳城中却只做不闻。
  
  这一日上午,天气晴朗,就是秋日风大,刮得人有点忽闪。
  
  而在秋风呼啸声中,庄内人头攒动,便是之前明确对帮会体制不满的河北世族子弟们也都按捺不住焦急心态,在庄园中心大园内交头接耳,重复着之前早就获得了验证的一些流言与风声。
  
  原来此时此刻,在明日正式聚义之前,黜龙帮首席魏玄定、左龙头李枢、右龙头张行,外加此处聚集起来的雄伯南、单通海、王叔勇、徐世英,正在举行一场按照之前订立帮规而展开的人事扩大会议。
  
  会议过程不必多言,张李魏三人已经通过小会达成一致,而雄伯南修为极高却意外是个老实人,只要张行没犯大错,王叔勇注定也算是个妥当的……这种情况下,徐世英肯定会配合的比谁都积极,单大郎便是有想法,也不可能撼动其他人的。
  
  故此,虽然有了一番言语交锋,等到临近中午之前,庄内还是宛若朝廷行事那般,正式贴出了一份小布告。
  
  上面大约写着,虽然淮右盟两位大头领不在,但三人决策团与其余四位大首领俱在,符合决策标准,所以召开会议,而会议上经过三人团与在场的四位大首领推定,决定引入程知理与房彦朗两位为大头领,入内议事。
  
  现在公示在此,询问诸位头领与帮内豪杰、好汉,可有这二人平素不义之事要上报,若有,即刻入内,公正议论;若无,事从急权,待到午时,便要认定。
  
  届时,发信使与程大头领,而房大头领却可以大头领身份直接入内,继续讨论帮内要害之事了。
  
  这份小布告的内容极为简单,却让各处头领都有些新鲜,便是那些河北世族子弟也都对这个帮会有了一定认识上的改观……因为它在意规矩和流程,再敷衍,那也是规矩和流程。
  
  这种东西看起来无用,甚至在特定情况下还会拖累正常决策,可在大部分情况下,还是有服膺人心,强化认同感作用的。
  
  果然,待到午时,之前不屑之态最明显的房彦朗还是在众人拱手问候中昂然入内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午后,一张更大的名单正式贴了出来,名单正式补录头领如下:
  
  大头领一位:房彦朗;
  
  头领七位:郑挺、柴孝和、杨得方、翟谦、邴元正、杜才干、黄俊汉;
  
  合计八人,归于左翼。
  
  加上之前的左翼大头领单通海、徐世英,头领梁嘉定、夏侯宁远、鲁明月、鲁红月、郭敬恪,合计十五人归于左翼。
  
  大头领一位:程知理;
  
  头领七位:房彦释、程名起、贾越、翟宽、范定兴、郑德涛、李文柏;
  
  合计八人,归于右翼。
  
  加上之前的右翼大头领杜破阵、辅伯石、王叔勇,头领马胜、牛达、王振、张善相、丁盛映、马平儿、周行范,合计十八人。
  
  大头领一位:雄伯南;
  
  头领两位:柳周臣、张金树。
  
  合计三人,另起中翼,直属最高三人指挥。
  
  最后,不算三人本身,便已经合计三十六首领。
  
  没错,这个数字,肯定刻意在凑人了,不说别的,其实还有两位注定要作为头领的人,此时不好公开,比如说东平郡的祖臣彦,以及济阴副都尉尚怀志……但三十六天罡有三十九,乃至于四十多个,不也正常吗?
  
  而这三十六人中,既有被拉拢的周边官吏、豪强,也有远处有名望的大帮会豪雄,还有知名的世族子弟,更有新招募的黑道游侠,以至于还有降将。
  
  甚至,这里面还有一些意外,比如有几个一来就自成派系的人,东郡法曹翟谦和他弟弟黑道大豪翟宽,以及本地乡豪兼狱吏黄俊汉,这三人根本是个小团伙,但作为东郡西部本土豪强代表又不可能真的把他们踢出去,单大郎、徐大郎、王五郎三人又坚决不舍得给他们个大头领分庭抗礼,那就只好勉为其难,分开处置,哥哥和那个黄俊汉去了左翼,弟弟去了右翼。
  
  总之,三十六名头领的草台样子终于是凑出来了。
  
  不过,也大概是因为要凑人数和搞平衡,这个名单相较于之前的大首领进补,就显得有些不能服众了……当时便有些议论。
  
  到了晚间,更是发现有一名巨野泽来的乱兵头子因为没有得到首领位置,试图乘夜转回散伙。
  
  然而,都到这个时候了,跟崔氏那几个人之前观望而走不同,怎么可能让他就散了……单大郎亲自动手,将此人格杀,悬首示众,清理门户,多少是让人醒悟过来,这是要造反聚义的。
  
  翌日,天色微亮,庄内便忙碌起来,杀猪宰羊,治酒理宴,等到中午之前,到底是将马血准备好,然后将三面连夜绣好的旗帜拖了过来,准备立起来。
  
  “可惜,祖臣彦不在,不然必有雄文。”夯土小台上,魏首席连连摇头,低声相顾左右。“搞得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是这样的。”李枢低声答复。“祖臣彦文章虽好,这里人却多半听不懂的,便是他在这里,也不如不写,或者写了不念……而且这种事情,只要不出乱子就行,关键还在后来的夺城起事。”
  
  “这倒也是。”魏玄定点头认可。
  
  说话间,三面大旗缓缓被几位雄壮军士抬起,牢牢固定住,一个典型的义字大旗居中,红白二色黜字旗居两侧,在秋风中立即翻滚起来。
  
  这就是所谓扯旗造反了。
  
  最多说,接下来喝一杯血酒,喊一声剪除暴魏,安定天下,也就是正式的流程了。
  
  然而,就在魏李张三人一起上前,立在各自旗帜下的土台上,然后端起血酒之时,原本波澜不惊的张行忽然向前一步,引得其余二人一时诧异……但也没有多想。
  
  年轻人嘛,就喜欢出风头。
  
  “诸位头领,我有话说!”张行端着血酒,环顾台下首领,委实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瞒诸位,我与李公其实一开始是不赞成这么快起事的,因为我们都觉得行事过于操切,将来要被暴魏针对,不免不值。”
  
  台下一时窃窃私语,魏李二人也有些无语,但偏偏李枢也不好否认。
  
  “可是,我与李公还有魏公讨论了许久,议论了多次,最终还是要同意再行聚义,正式扯旗举事,所谓何也?”张行身上寒气渐渐涌现,灰白色的光芒在秋日阳光下显露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思来想去,其实一直到前几日,才想明白……其实,不过是两句话!”
  
  “第一句话,我数年前便曾与徐大郎说过,今日还要再说,将来一定还会说……那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是关陇那些人坐天下,而关东豪杰来做贱吏,乃至于一个贱吏都做不得?今日来的诸位,是没有本事吗?还是生来比关陇人低贱?”
  
  台下愈发哄然,却与之前的议论之声截然不同,乃是有了激愤姿态,便是徐大郎此时也睁大眼睛,盯住了台上之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是身侧李枢还是端着血酒面无表情,可魏玄定却已经忍不住手臂摇晃了起来。
  
  “第二句话,说起来更简单,那便是天下苦魏久矣!凭什么五亩地要做十亩地来收税?凭什么我辈辛苦劳作,却要尽数输送给关西与各处宫廷?凭什么劳役不断,死伤累累,为他们盖房子起塔,却连过年吃一口炸糖糕都要跪下来对朝廷谢恩??凭什么三征东夷,动辄破家十万、百万?今日此地,你们谁没有一个因为三征而破家之亲故邻友?你们知道东都的那根大金柱重新融了吗?我告诉你们,人家这次是要融为镔铁,做成军械,来杀我们的!”
  
  “那就杀回去!”台下已经有人喊叫了。“杀回去!”
  
  “不错!这便是我与李公决心放手一搏的理由!”张行语气也狠厉起来。
  
  “国家烂成这个样子,凭什么不反?
  
  “地方上民不聊生,人人苦魏,为什么不去救?
  
  “我们黜龙帮若是因为一时利害之计较,趋利避害,今日不反,明日再来,不去打硬仗,不去攻城略地,不去放粮救民,不去迎难而上,这天下将来凭什么让我们来坐?!
  
  “故此,我也已经想明白了,今日,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前方是通衢大道得去,刀山火海也得去,是绝路死路还要去!就让我们给天下趟出一个样子来!不就是一条命吗?”
  
  “还是说,此间有人怕死不成?!”
  
  “若是不怕死,就随我们三人饮了这酒,就在这东郡、济阴、东平一举三郡,反了他娘的!”
  
  说完,张行当先双手捧碗,就势饮了血酒,李枢和魏道士赶紧上前一步,也直接饮酒。
  
  台下早已经躁动不堪,见到此景,毫不犹豫,乃是争先恐后的来灌血酒。
  
  一碗血酒下肚,魏道士想起之前彩排,便要撸起袖子,喊一声“剪除暴魏”……却不料,旁边李枢早早运起真气,狠狠将碗捏碎,然后当众施展辉光真气出来,振臂三呼:
  
  “起事!起事!起事!”
  
  雄伯南以下,无一人再敢怠慢,即刻随之振臂三呼:“起事!起事!起事!”
  
  喊到最后,早已经声震满庄,将无数鸟雀惊飞。
  
  三呼既罢,三人就在台上旗下摆上一个桌案,开始大举调配:
  
  着徐大郎、单大郎、王五郎、翟氏兄弟各发两百精锐聚集牛家庄,听候此处总调;
  
  然后着徐大郎、翟氏兄弟、黄俊汉、郭敬恪入东郡郡城白马城;
  
  着王五郎、丁盛映入外黄,着张善相发济水;
  
  着单大郎入乘氏城、着夏侯宁远明攻雷泽城,着梁嘉定鼓动巨野泽乱军出菏泽口;
  
  着房彦朗、房彦释入济阴郡城,协助济阴都尉尚怀志;
  
  着牛达、贾越入濮阳城,联络牛达亲父;
  
  着邴元正、杜才干、郑德涛分别入匡城、离狐、冤句,协助在三城各自任职的李文柏、柴孝和、杨得方;
  
  着雄伯南坐镇此处,与柳周臣、张金树二首领一起,统揽此地中心精锐,随时支援。
  
  事情是之前会议上便已经议论妥当的,到此时,只是走个过程,而众豪杰也再不犹豫,各自得令后便蜂拥出了牛家庄,往各处调度、征发力量,准备按照计划,于五日后,九月廿三那天的晚间一并而发。
  
  且说,就在济水上游这里,张行以黜龙帮为支点,半推半就的推了一下历史的车轮之时,远在济水下游的程大郎却黯然离开了登州腹地……没办法,这里太乱了,几个大头领意识到他身后有人以后,也都一改往日姿态,变得敷衍和排斥起来,甚至有敌对姿态……这时候,他想起之前张行的说法,也是毫不犹豫将缴获的军资钱粮转运回去,决定在自己老家固守。
  
  他的老家地盘,之前就说过,乃是挨着大河,渤海、登州、齐州的三州交界地,而渤海郡的大部都在河北,只有一个蒲台半县在河南,所以,主要还是得算登州、齐州交界地。
  
  而刚刚回家没几日,便有大队义军越过了程大郎的地盘,耀武扬威往齐州而去了。
  
  这委实让程大郎心情复杂。
  
  要知道,因为东夷的存在,登州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州郡,面积大、城池多、人口多、经济发达、军事设施也多,还能勾连东夷做贸易,再加上距离此时朝廷的主要核心军事屯点比较远,所以才格外有意义……三路主流义军选择联手打这里,可不是胡乱打的。
  
  这里是东境东部的核心州郡,就好像河北南部的魏郡,河北北部的幽州,淮南的江都,淮北的徐州一样,都有极强的政治军事意义。
  
  所以,这一波攻城得手,对人心的鼓噪作用,毋庸置疑。
  
  回到程大郎这里,他亲眼看见大军越境,自然忧心局势失控,出现张行在信中所言那种情况,可也有一种自己辛苦许多只得了一个蒲台半县,有些落于人后的不安。
  
  这些义军要是在轻易攻下了齐郡怎么办?
  
  又或者上游那里大举起事成功了怎么办?自己孤悬在外,到时候如何在帮内立足?
  
  与此同时,素来谨慎狡猾的他,也对登州义军一下子铺陈的那么开有些不安……这可是正经的攻城略地,谁知道大魏到底还有几两肉?而且谁知道大魏官军里还有没有英雄豪杰?
  
  济水那边就能一定成功了吗?
  
  眼前的齐州呢?这边的郡丞据说是个关西老革出身,未必那么轻易吧?
  
  齐州,或者说齐郡、齐州郡,都无所谓了,反正因为大魏那位先帝和当朝圣人的改革,名字早已经变得乱七八糟起来,不过很确定的一点是,齐郡没有郡守,只有一位低品却又实际上登堂入室的实权郡丞……这是当然的,齐王殿下才是这个郡理论上的主,但齐王殿下又不可能过来,所以跟很多陪都所在郡一样,都只有实权郡丞,没有郡守。
  
  而这位其实才上任了半年的郡丞,唤作张须果。
  
  毫无疑问,这年头能做到掌握一郡实权,做到登堂入室的地步,怎么都要在关陇那边有人才行,张行都得靠献祥瑞……不过,已经五十岁的张须果不需要有人,或者说本身就是弘农人的他在关西的关系反而太多了。
  
  爷爷出过头,父亲是庶出,直到县令,自家军伍出身,早年跟着定国公高虑南征北战,渐渐崭露头角。
  
  然后圣人登基,又跟着圣人的一个弟弟去镇压另一个造反的弟弟,获得了最关键的一步军功。
  
  唯独,高虑被谋反了,而圣人的一个弟弟死了,另一个恐怕也要死……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苗红根正的关陇军头,一直到五十岁的时候才混到了一个实权郡丞,都还不是什么大郡,也不是正经郡守。
  
  还不如一个献祥瑞的。
  
  而九月廿三这一日,秋高气爽,云淡风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位张郡丞忽然召集满城官吏,开了个堂上明会。
  
  “诸位,局势很不好,而我是个关西老革,说话通俗,今日只说五件事,你们听一听。”
  
  人到齐后,张须果端坐主位,开门见山。
  
  “第一,不要管秋粮解押上计了,也不要等朝廷使者回复,直接开仓放粮,拿出一半来,还给本地百姓,以安民心,另一半充作军粮;
  
  “第二,我要逾制任命本地大豪樊虎、樊豹兄弟二人为都尉、副都尉;
  
  “第三,我要违例在郡中征募五千人,补齐一万郡卒,就地防御乱贼;
  
  “第四,我要上书江都、东都,请两边无论哪一边都好,都务必给我派一个凝丹高手来,以防贼军高手斩首;
  
  “第五,齐郡最东端的几座城不要了,把贼军引到亭山、华山、白山、鸡山、鹊山与济水之间的狭地里来,以图决战。
  
  “以上五事,若有朝廷怪罪,我张须果一力承担,若有兵败垂成,我张须果自裁于历城之外,但若是郡中有人推诿不行,欺上瞒下,我张须果便要杀人立威……
  
  “事情说完了,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只在本地贼曹兼大豪贾务根身上打量,却不料堂上一人直接转出,众人看去,却正是本郡主管治安的靖安台黑绶,据说上个月刚刚通了任督二脉的年轻高手鱼白枚……这是个外地人。
  
  此人既然出列,复又在堂中拱手,昂然询问:
  
  “敢问郡丞,为何一定要樊虎、樊豹兄弟?”
  
  “一是二人本事势力,不取之,便要从贼的……之前程大郎就是如此,听说之前已经出现在登州城下了;二是他们兄弟是有济水上势力的,贼军势大,必须要控制济水,方可从容胜之。”张须果面色如常,从容做答。
  
  “属下明白了。”鱼白枚听完解释,稍一颔首,便直接下拜,然后继续言辞恳切。“郡丞,其实这数月间,天下汹汹,忠臣孝子已经忍耐多时了,偏偏肉食者鄙,皆不能当贼,郡丞如今既为天下先,便请以鱼某为刃尖,而鱼某既承此任,虽可折身,不可挫锐也!”
  
  “说得好!”张须果拍案而起,就在堂中将对方扶起,然后就把住对方肩膀言辞灼灼。“且让这些贼徒,看看我们这些忠臣之刃,到底还能割人首与否?!”
  
  “愿随张公骥尾。”听到这里,本城大豪,也是郡中贼曹贾务根,也直接拱手下拜。“平贼定乱!”
  
  满堂官吏,纷纷下拜,以示景从。
  
  正所谓:
  
  中原地古多劲草,节如箭竹花如稻。
  
  白露洒叶珠离离,十月霜风吹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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