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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 瓶子的婚事(上)

723 瓶子的婚事(上) (第1/2页)
  
  “哈哈哈,快把你的话收回去!乌云其其格,再和我犟嘴儿,看我的鞭子不把你的珠花抽掉!”
  
  “就不,就不,宝瓶的马儿跑得就是快,可宝瓶的骑术就是糟蹋了马儿!不信,你就来追我呀!我骑着劣马也能跑在你前头!”
  
  “好哇,你别跑!驾——驾!走起来,快快!你是不是想死啊,你这匹马,怎么不听话呢!”
  
  “哈哈哈,宝瓶,你瞧我说的,这马儿什么都好,就是不听你的话!——哎,这是谁来了?宝瓶你瞧,远方有好长的车马队伍。”
  
  “走,过去瞧瞧去!”
  
  伴随着‘嘿、嘿’的催马声,两个大姑娘骑在矫健的大青马上,一前一后,神气十足地靠近了缓缓前进的队伍,但并不走到跟前,而是在小山包上远远地打量着来客——尽管这是比较安全的东方,按说来的应该是建州的盟友,但她们还是保持了一个可以随时撤退的距离,宝瓶更是坐到了乌云其其格身后:她的马刚到手几天,还不怎么听话,这要真是来者不善,她和乌云其其格两人一匹马,可以跑得快一些,至于这不听话的马,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的话,那宝瓶也就不要它了。
  
  “啊,他们冲我们挥手呢——是满珠习礼哥哥,我说怎么这几天没见着他!”
  
  宝瓶便又换到自己马上,两匹马哒哒地跑到了一行人跟前,“阿哥!”
  
  “哎!你们两个野丫头!”满珠习礼有些无奈地说,示意她们对身后骑在马上的女人行礼,“快下马磕头,这是你们的哲哲姑姑!”
  
  “姑姑!”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利索地翻身下马,就要跪下,却被姑姑阻止了,“满珠习礼,过于客气了,自家人无须多礼——上马吧,孩子们,到我身边来。”
  
  她有些慈爱地打量着两个小丫头,“哪个是宝瓶,哪个是乌云其其格?宝瓶还在摇篮里的时候,我时常抱在手上亲昵的,乌云其其格那时候还在妈妈的肚子里没有出来呢!”
  
  “我是宝瓶。”
  
  “我是乌云其其格!”
  
  两个姑娘争相说着,向地位尊贵的姑姑问好,但也没有过于紧张——科尔沁部和建州关系密切,从姑姑出嫁开始,一直到现在,双方的贵族互相婚配已成常事,她们的亲戚有许多也嫁给了老汗的兄弟子侄,也就是近四五年开始,双方的联姻没有那么频繁了,但建州的福晋回娘家走动,甚至感情不睦,离开丈夫回到草原的也偶然有听说,总之,福晋是经常能见到的,双方的地位也没有那么的悬殊。
  
  “好,好!”
  
  姑姑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意,她的长相和宝瓶、乌云其其格十分相似,都是如满月一般的丰满脸盘,双眼有神,说不上多美貌,却很有威严,十分强壮精神,坐在马上,仪态十分端庄,并不踏腰拱背,而是上身挺直,腰腹绷紧,有点儿扎马步的意思,用丹田的力气承受了大部分体重,双腿柔和如柳叶,随着马儿走动微微晃动。
  
  这说明姑姑在建州,还是尽量保留了骑马的习惯,而她随手拨弄马头时,更是显露了几分惬意,很显然,离开建州,回到熟悉的草原老家,还骑上马了,这让这位地位尊贵的贝勒福晋,也感到很放松。
  
  “两个姑娘都如同宝珠一样,吉祥如意的长大了!”
  
  回到草原之后,她就换说起了母语鞑靼土话,向满珠习礼称赞着妹妹们的长相,“这样的好女孩,藏在家里,会惹来小伙子饿狼一样在围栏外转悠,觊觎我们家的宝贝,满珠习礼,你要小心地看守她们,可别让她们陷入到危险中了。”
  
  两个女孩都很高兴,乌云其其格大胆地说,“姑姑,我们的鞭子使得可好了!谁来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就一鞭子抽死他们!”
  
  这样天真的话语,让周围的随行骑士都一扫愁容,畅笑了起来——姑姑随身带回的护卫,除了建州人之外,也有她带去的鞑靼人口,回到贝勒府的春牧场,那就是回了家,这会儿已经低声和满珠习礼的随从低声交谈了起来,一行人凑在一起,慢慢地走着,队伍的气氛显得亲昵而且随意,让人禁不住微笑。而入城没有多久,哲哲的侄子,宝瓶和乌云其其格的哥哥,现在卓里克图旗的台吉吴克善,便和母亲博礼一起迎了出来,“姑姑!”
  
  “吉祥智慧的福晋妹妹回来了!”
  
  欢声笑语,很快就洋溢在了穹庐上空,羊自然已经是宰好了,正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呢,已经有熟好的羊肉,被盛在马口铁的盘子里送到了帷帐中招待贵客,而此时,作为主客的姑姑——黄贝勒福晋哲哲,也已经稍微梳洗过了,让吴克善和满珠习礼去招待跟她一起前来的黄贝勒使臣,拉着女眷们坐在了一起,述说着别后的情景,同时也询问着亲戚们的近况。
  
  “瓶子这都十六岁了!乌云其其格十三岁了——都是漂亮的小姑娘!还有满珠习礼,也长成了精神的大小伙子,他们待你可好?吴克善对你可尊重孝顺?”
  
  “好,对我很尊敬。”老福晋博礼不住地点着头,满脸欣慰中不乏感伤,“吴克善也做得不错,把家当起来了,总算是稳住了局面,没让他爷爷和爸爸失望。”
  
  说到这里,黄福晋也不由得低头擦了擦眼睛,“谁能想到阿哈居然和阿布一块去了,收到信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从离开科尔沁,已经十几年了,我只见了阿哈几面,生我的阿布、额吉,再也没有见到面了。”
  
  这里所说的阿哈,就是博礼的丈夫,宝瓶和乌云其其格之父,黄福晋的哥哥宰桑布和,他走得很突然,在父亲去世后不久,突发急病也随之而去,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博礼一家的境况十分艰难——支撑汗帐的祖父、父亲接连去世,吴克善还很年轻,四面八方的觊觎眼光,人心的贪婪,是任谁都阻止不了的。吴克善能不能保住先辈留下来的汗帐和草场?在当时要打个大大的问号,而黄福晋虽然不能回草原奔丧,但却在收到了消息之后,立刻派人前来送信,要把当时十三岁的本布泰——宝瓶,迎娶回盛京。而这一次新的联姻,会释放出一个很重要的信号:深受建州大汗重用,和科尔沁部关系极佳的黄贝勒,也很看重吴克善这个年轻的侄子,愿意为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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